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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的文学地图,旗人出身的他,背负着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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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济南的大明湖游玩,无意间走到了《老舍纪念馆》,相比于热闹的大明湖畔,这里却显得格外的冷清,或许很多人来过大明湖都不知道有《老舍纪念馆》吧。

《老舍纪念馆》的题字

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也是旗人作家

济南对于老舍先生有着巨大的影响,老舍成就了济南,济南也成就了老舍,可以说济南是老舍的“第二故乡”。老舍先生的四十年创作生涯中,有七年是在山东的济南和青岛度过的,尤其是济南,不仅教学创作,还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可当我看到纪念馆内关于老舍先生的另一个介绍——满族旗人,才知道巨大成就的背后有着无形的枷锁。

老舍先生半身塑像

老舍先生出生于北京西四北大街小羊圈胡同里(现叫小杨家胡同),满族正红旗人,原名舒庆春,字舒予,上学后自更名为舒舍予。老舍先生的作品很多,我们经常看到的就是《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话剧《茶馆》等。在我们眼里老舍先生是一个小说家、作家、人民艺术家,可鲜为人知的是老舍先生还是一位旗人作家。

旗人对于老舍先生意味着什么?

旗人在清朝时期,收编在满洲八旗、汉军八旗等这种军事化的组织中,用通俗的话讲类似于军队,旗人就是军队里的兵。清朝八旗有正黄旗、正白旗、正红旗、正蓝旗、镶黄旗、镶白旗、镶红旗、镶蓝旗,相当于八个大规模军队,驻防在北京城的八个方位和区域(见下图),守卫着整个京城的安全。除了军事化的护卫职责外,旗人还有几个要求:

世世代代必须为旗人,也就是说自己和配偶必须为旗人;不得离开旗内驻防区域太远,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只能当兵吃粮饷;不得从事与旗人职责以外的任何社会工作,比如经商做生意、打工务农、务农等等。

八旗驻防区域图,红框为老舍当时出行活

这种制度可以说是从大清入关以来一直持续到辛亥革命,所以我们可以想象,旗人生活在这种社会状态,无论是人身自由和思想自由都被剥夺了。老舍先生出生于清朝末年,也就是年,那时的八旗制度还没有打破,老舍先生的母亲是正黄旗人,父亲是满族的一个卫军,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阵亡了,家中也是靠母亲给别人洗衣服来维持生计。出生于这样家庭和社会环境,对老舍先生无疑有很大的影响。

旗人对老舍先生的影响

▼影响一

舒乙先生在回忆父亲老舍曾说道,老舍先生作品中很多的北京地名大都集中于西北角(上图红框区域),也就是小杨家胡同那一带,相当于老北京六分之一的面积。虽说老舍先生的创作是在辛亥革命之后开始的,但是作品中很多人和事都是集中在那一块周边,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旗人身份极大的限制了老舍先生的出行自由,而这种影响是根深蒂固的,哪怕自己摆脱了八旗制度的束缚,幼年的经历与回忆也将伴随着他的一生。

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在大山农村长大,从小就学会了洗衣做饭,各种家务都做过。哪怕有一天去了大城市,灯红酒绿的环境影响到了自己,但是内心最深处的那段回忆始终都会伴随着他。

老舍先生作品《骆驼祥子》

▼影响二

年,老舍先生从新加坡回国在山东济南任齐鲁大学教授,边创作边教学。《济南的秋天》、《济南的秋天》、《猫城记》、《离婚》等诸多作品都是在济南完成的。后面抗战爆发,老舍先生告别了妻子儿女,毅然决然地参加到抗战斗争中,老舍先生当时给朋友写的一封回信中写道:

国难期间,男女间的关系是含泪相誓,各自珍重,为国效劳,男儿是兵,女儿也是兵,都需要把最崇高的情绪、生活献给血雨刀山的大时代。夫不属于妻,妻不属于夫,他与她都属于国家。

并且在年,老舍先生在参加抗战《入会誓词》中写道:

我是文艺界中的一名小卒,十几年来日日操练在书桌上与小凳之间,笔是枪,把热血洒在纸上。可以自傲的地方,只是我的勤苦;小卒心中没有大将的韬略,可是小卒该做的一切,我确实做到了。以前如是,现在如是,希望将来也如是。在我入墓的那一天,我愿有人给我一块短碑,刻上:文艺界尽责的小卒,睡在这里。

老舍先生

尽管那时候八旗制度已经废弃许多年过去,但是身为旗人,爱国、世代保家卫国之心却依旧存于老舍先生心中。无论当时老舍先生参加抗战是处于单纯的爱国热情,还是旗人子弟的影响,无非都是深爱着自己的祖国。

社会环境成就文学巨匠

老舍先生的作品很多,改编成电影的也很多。比如《四世同堂》、《骆驼祥子》、《月牙儿》、话剧《茶馆》、《我这一辈子》、《龙须沟》、《离婚》等等,无疑都是反映那个年代的社会现状。

最近看了电影《月牙儿》,感触也是非常多啊。电影中韩月容(宋丹丹饰)丧父之后,母亲改嫁,没过多久继父在一场意外死了,母亲为供月容上学,做了暗娼。月容发现后很不理解。于是离家住进了学校,毕业后遇到了高俊生,得其照顾,日久生情,便以身相许。后面得知高俊生已经有了家室,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后面月容为了生活辗转流落到了青楼,最终染了花柳病,关进牢房。在牢房中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母亲……

电影《月牙儿》剧照(宋丹丹饰韩月容)

我们不去探讨谁对谁错,我们也没有权利去评价他们的对与错,因为我们不属于那个年代。但是生活在那样一个年代无疑是痛苦的,也注定是一个悲惨的命运。曾经多么厌恨自己的母亲,看到现在的自己,才理解了母亲,看似矛盾却又合理。生活和人性往往都是如此。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通过电影更容易理解作者所处于的社会环境,每一个文学巨匠创作的源泉都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比如沈从文先生电影版《边城》,鲁迅先生电影版的《祝福》,我们都能看到当时人们的生活常态。倘若他们都生于现代社会,又怎么会写得出那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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