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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海啸颠沛流离的寒食帖,一遭轰炸两度

在多年前的北宋元丰五年(公元年)二月的一天,节候虽然已入春季,天气依然很冷。连续几天的阴雨使得江南的河水不断上涨,没有退去的迹象。再有两天就是清明节了,按照旧习,这一天正值寒食。家家户户不举火,吃冷食。相传这样的习俗来源于春秋时期,是为了纪念晋国名士介子推。

春秋时期,晋国内乱,晋献公的太子申生被被晋献公的宠妃骊姬陷害致死。公子重耳和夷吾为了躲避后母骊姬的迫害,也纷纷流亡国外。在流亡中,重耳曾绝粮多日,贫病交加,找不到任何吃的,眼看就要晕倒。随从的贤士介子推便悄悄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下来,与采摘来的野菜同煮成汤,给重耳喝。当重耳得知自己吃的是介子推腿上的肉时,大受感动说,有朝一日做了君王,一定要好好报答介子推。后来,重耳终于即位作了晋文公,在进行封赏时他忘记了介子推对他的救命之恩。

介子推看到有些人单单是为了讨得封赏,追逐荣华,而鼓动巧舌,夸大功绩,心里很是鄙夷。他丝毫也没有对功名利禄的艳羡,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便不辞而别,背着老母到山西介休绵山上隐居起来。

晋文公得知后,后悔不已,为了逼迫介子推出山,他下令放火,三面烧山,留一面为出口。没想到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也没见到介子推的影子。最后,人们在一棵烧焦的大柳树下发现了介子推母子的尸体。他们拒不出山被活活烧死在大柳树下抱树而死。就是为了纪念这位宁肯失去生命也不愿丧失忠贞与气节的义士,每逢这天,也就是清明节的前两天,人们不动火而吃冷食,这天也被后人定为“寒食节”。

介子推墓

介子推割股奉君的事情已经远去了,时隔多年后的又一个寒食节,在长江中游北岸,湖北东部的黄州,这里形势险要,武汉三镇即在它的西面。

在城东附近一大片废营田上的房子里,一位形容消瘦,骨骼清奇的中年人正无奈地坐屋内,房间四壁挂满了画着雪景的图画,这样的布置颇为不俗。这里离江边并不远,临窗便可见浩瀚的江水滚滚东去。在这位中年人的脸上露出孤独与苦闷,唯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过窗子,投射出心中的愤懑与不平。

他,望着窗外绵绵的阴雨,雨水不断刷洗着原本就潮湿的墙柱与房檐;望着窗外的海棠花,不知何时已被风雨摧残到地上的污泥中;望着远处郊外在雨中疾走的行人;望着祭扫归来散落在地的纸钱……这一切,蓦地使他想起:原来,又到了一个寒食节了,这已经我是来黄州经过的第三个寒食了。长途跋涉,远离了家乡,我的亲人们在哪儿呢?先人的坟墓在哪儿呢?突然,对半生的际遇的感叹与眼前的景物交织在一起,一股诗思在胸中涌动,如鱼骨鲠,他迅速地从桌案上抓起笔来,蘸墨理纸,挥毫写下:

“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闇(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须已白。

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濛濛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鸟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

此时他的脑中浮想联翩,忧愤与苦闷犹如被窗外的雨水裹挟着,纷纷而来下。沉吟片刻后……突然接连写了三个大字“哭”、“途”、“穷”,紧接着写下最后一句——死灰吹不起。诗的末尾署“右黄州寒食二首”。这位中年人,就是北宋一朝名震宇内的仕林领袖、文艺全才——苏轼;这一年正是北宋元丰五年(公元年),他47岁。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刚刚完成的这幅书作,在多年以后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人们将它与东晋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唐代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相并论。这便是苏轼书写的《黄州寒食帖》。

《寒食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苏轼,生于北宋景祐四年(公元年),字子瞻,又字和仲,四川眉州眉山人,宋仁宗嘉佑年间进士。他生长在号称“百年无事”的北宋中页,是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若论其诗,题材广阔,清新劲健,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若论其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并称“苏辛”;若论其文,如“精金美玉”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与其父苏洵、弟苏辙并称“三苏”,同列“唐宋古文八大家”;若论其书,引领北宋尚意书风,列宋代书家之首,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北宋书坛四大家”;若论其画,师法文同,喜作枯木怪石,于士夫画开风气之先。

在36岁以前,苏轼的仕途可谓占尽风光。他7岁时,便知欧阳修、梅尧臣在文坛的盛名;22岁时,与弟苏辙应试礼部,兄弟同科进士及第。文章深受主考官欧阳修赞赏,是时,父子三人名震京师;26岁时,参加制科考试,中第三等,为“百年第一”,受大理评事,凤翔府签判。当熙宁二年(公元年),神宗皇帝支持宰相王安石推行新法时,他几次向皇帝进言,上书抨击新法的弊端,且在自己的诗文中讽刺新法。苏轼的议论自然引起了王安石的不满。因与新党议论不合,苏轼自请外放,离开京师汴梁这个是非之地,出任杭州通判,转知密、徐、湖三州。

任杭州通判时,苏轼亲率民众整治淤塞已久的西湖,修出了一道苏堤。任徐州知州时,又引领军民抗洪,徐州城才得以保全……虽然在地方上政绩卓著,然而就在苏轼44岁时的元丰二年(公元年)三月移知湖州时,四月到任,紧接着一场大祸正在向他逼近……

这年四月,苏轼调任湖州,在例行公事的《湖州谢上表》中,带有牢骚。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于元丰二年(公元年)三月二十七日弹奏:“知湖州苏轼《谢上表》,其中有言‘(苏轼)愚不识时,难以追陪新近;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愚弄朝廷,妄自尊大,宣传中外,孰不惊叹。……”文中的“新进”暗指王安石引荐的新人。这无疑触怒了这些当权的新进。他们指责苏轼以“谢表”为名,诽谤朝廷,发泄对新法的不满,请求对他加以严办。但单凭《湖州谢上表》里一两句话是不行的。御史中丞李定以及舒亶、何正臣等人更是借机搜罗苏轼议论新法的诗文,罗织了苏轼四大该杀罪状——“怙终不悔,其恶已著”;“傲悖之语,日闻中外”;“言伪而辩,行伪而坚”;“一切(指新法)毁之,以为非是”。(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元丰二年七月己巳”条)

实际上,在这些事情的背后,既有以苏轼、司马光为代表的“旧党”和与王安石为代表的“新党”在政见上的不合;也有以苏轼、苏辙为代表的“蜀党”和以程颐、程颢为代表的“洛党”在思想上的分歧。积怨已久,一触即发!八月,苏轼突然被从湖州任上拘捕,押解至京后,投入御史台狱,严刑逼供,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乌台诗案”。“乌台”就是御史台,汉代以来因御史台官署内遍植柏树,常有很多乌鸦栖息筑巢,因此人们称御史台为“乌台”或“柏台”。据史料记载,在乌台诗案中被贬和责罚的官员共25人,其中绝大部分与苏轼一样是新法的反对者。(沈松勤《北宋文人与党争》)乌台诗案最为深刻的影响即在于它揭开了北宋新旧党争过程中以“文字”交相报复的序幕。(萧庆伟《北宋新旧党争与文学》)

十二月二十四日,结案,出狱后的苏轼接连被销去两个官职。二十九日责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翌年二月到达黄州贬所。所谓“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监外执行,监视居住,不得擅自离开该地,并剥夺一切政治权利。对于这位曾经有着经世致用之心,又不愿受礼法约束的天才文人而言,实际上已经沦为一名被严加管束的要犯了;这对他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打击。从汴京到黄州,苏轼整整走了1个月。在到黄州的第二年,为解决生活问题,黄州知州徐大受(字君猷,福建东海人,弟徐大正,字得之,二人与苏轼皆为至交)批准了苏轼的请求,在黄州城东门附近开辟出一块数十亩的坡地。这里本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废营田,经过整治辟为农田,躬耕其中,从此苏轼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他仰慕前朝大诗人白居易。唐元和十五年(公元年),白居易被贬为四川重庆忠州刺史,曾在忠州城东坡上栽花、种树,享闲适之乐。苏轼效法白居易的贬谪生活,从此他便有了个新的雅号——东坡居士,后人亦称他为“苏东坡”。他又盖起了几间瓦房,房屋建成时恰逢初春,四周积雪未化,又因为苏轼爱雪之晶莹、洁白,犹如士夫的品格,他便在屋内四壁挂上雪景图,名曰“东坡雪堂”。

……

黄州东坡赤壁

长期的贬谪生活令苏轼感到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而自已也悄悄过了而立之年,渐渐老去。当他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写完了《黄州寒食诗二首》后,放下笔;不觉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程氏教他读《后汉书》的情景;想起了成年后,与弟弟苏辙一同赴礼部参加科举考试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

在苏轼10岁的时候,父亲苏辙游学四方,母亲程氏亲自教他读书。每当听母亲讲到治国兴亡的教训时,小苏轼便能言其大要。一次母亲教他读《后汉书》,当讲到《党锢列传·范滂》时,他看到母亲也被范滂的那种不畏强权,舍生赴义的精神所感动,而发出叹息。小苏轼就问:“轼若为滂,母许之否乎?”母亲回答说:“汝能为滂,吾顾不能为滂母邪?”(事见《宋史·苏轼列传》、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终于,在苏轼长到22岁时的嘉祐二年(公元年),与苏辙一同赴京参加礼部科举考试,苏轼以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受到了主考官欧阳修,编排评定官梅尧臣的极力赞誉。欧阳修比苏轼年长30岁,在看了苏轼的文章后激动地说:“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欧阳修《与梅圣俞书》)这一切语速时候来的人生际遇不无关系。

在地方上作知州的经历,以及贬官黄州的现实生活,使他深切地认识到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并非一无是处.。曾经的书生意气与年少轻狂渐渐化为对生活积极与旷达。看着眼前东逝的江水夹带着萧瑟的春景顺流而下,以及远处三三两两上坟的行人,苏轼感到:当年晋文公欲用介子推而误把他烧死,这与自己无端受到猜忌的遭遇不是很相似么?贤士介子推的形像成了对自己前半生经历的投射。

纵观苏轼一生,多次被贬:44岁时,被贬湖北黄州;59岁时;再贬广东惠州;62岁时,三贬海南儋州。乌台诗案是他一生前后阶段的转折点,在黄州所做的《黄州寒食帖》也成为他前、后两个阶段不同书风的转折。

《黄州寒食诗二首》即后人们所说的《黄州寒食帖》,因为是诗稿,故文字间多有勾点。此帖虽录两诗,但就其中所表达的内容、流露出作者的心境及显示书法气韵来看,却要将两首诗连贯起来欣赏,不可割裂。

第一首,“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起句平平,并无警策。用笔也还算工稳,未见跌宕。然而在这平静的语气中显示出一种人为的压抑,因病而错失花期,此时的诗人已是被弃,他的价值就像荒野里的海棠花一样,徒自美好。但他毕竟已经被弃置三年了,苦闷不可能永久被压抑,于是便有了“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的感叹。这里面隐含着一种焦虑,这种焦虑源自于对春天的留恋与落空。越是执着于希望春天与他暂时相赏,春天就越是脚步匆匆,不给他以流连的机会。荒野里原本娇艳的海棠花一夜之间便“零落成泥辗作尘”,这难道不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沦落吗?是什么造就了这场巨大的悲剧?是一股巨大的超越于个人的力量。在它面前,诗人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第二首,初始便由“春江欲入户”、“小屋如渔舟”给人风雨飘摇的感觉,引发出对自己身世的感叹,笔势也随之略呈歪斜,摇曳奔放,有人书渐老之势。紧接着,“空庖”、“寒菜”、“破灶”、“湿苇”一连串的词语写出了条件的简陋和贬谪生活的艰苦。寒食节的习俗是不举火而吃冷食,可是苏轼的“不举火”,哪里仅仅是因为寒食呢?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实在是“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物质与精神对苏轼造成了双重的折磨。随着字体由小变大,情感也如破闸之水奔涌而出。“鸟衔纸”的“纸”字末笔一竖加长,突如其来,状如悬针,气势凛然。常言道“一字入公门,九牛拽不出”,苏轼毕竟是因为文字案入狱,“君门深九重”,不能扣帝阍而剖白,但“坟墓在万里”却是“私门”的莫大不幸。铩羽之翅,又岂能飞越祭扫?只恐是死灰屡溺再也不能复燃。及至“哭穷图”三字,体势陡然增大,胸中郁闷尽泻笔端。末句“死灰吹不起”又笔转迟重,将情感之闸渐渐收住。

综观此帖,气韵生动。既有缓起渐快的节奏;也有由小及大的字体;复有由细变粗的笔姿;更有始淡终浓的墨趣。笔势亦随心情,从郁闷到奔放,从缓慢到急促,再到迟重,高潮迭起。笔墨流转与心境相起伏,令观者动容。它是苏轼兴到而书的神来之笔;是诗文与书法结合的千古佳作;它在书法史上的地位是后世书家所难以企及的。

清代书法家梁巘在其《评书帖》中以“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对各个历史时期的书法风貌与审美追求做出简单明了的概括。在北宋也活跃着以苏轼、黄庭坚、米芾等为代表的一大批书家,苏轼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他既是“尚意”书风的倡导者,又是书坛上的领军人物。黄庭坚、米芾等人皆出入其门下,各自扮演着烘云托月的作用。所谓“尚意”,是相对于唐代“尚法”而言的。“意”是“法”的对立面。苏轼自己在诗里说“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石苍舒醉墨堂》)。这里所说的“无法”,不是没有法度,而是不拘泥于成法,不受成法的束缚,做到法为我用,以书法写出自己的个性与真性情。

如果我们将《兰亭集序》、《祭侄文稿》、《黄州寒食帖》这三大行书放在几千年书法史中去审视,会发现,他们的作者王羲之、颜真卿、苏轼恰恰分别是“尚韵”、“尚法”、“尚意”书风的代表人物,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似乎告诉我们,在不同朝代涌现出的名家名作看似是偶然的现象,实际上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些名家名作的出现与书法审美转变有着必然的联系。可以这样说,以苏轼为代表的“尚意”书风的出现是对前朝“韵”与“法”的集大成。《黄州寒食帖》正是苏轼在早年学习“二王”与颜真卿书风的基础上,结合了自己的笔墨修养,直书胸臆,以尽意适兴为快的书法佳作。

《黄州寒食帖》诞生后,自两宋历经元、明、清三代,辗转流传,直到当代,其身事就像它的作者苏轼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先是于北宋时流传到河南永安县令张浩手中,因为张浩与“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相熟识,元符三年(公元年)七月,张浩携此卷到四川眉州青神县谒见黄庭坚。黄庭坚见后,十分倾倒。此时的苏轼已是多次被贬,于绍圣四年(公元年)四月责授琼州别驾昌化军(属今海南岛)安置,不得签书公事。黄庭坚因思念远谪海南的师友,激动之情难以自禁,于是欣然命笔:

东坡此诗似李太白,犹恐太白有未到处。此书兼颜鲁公、杨少师、李西台笔意。试使东坡复为之,未必及此。它日东坡或见此书,应笑我于无佛处称尊也。

黄庭坚跋

黄庭坚评语精当,书法妙绝,气酣而笔健,可与苏诗、苏字并列而珠联璧合。

南宋初年,张浩的侄孙张縯在卷后后另纸题记:

东坡老仙三诗,先世旧所藏。伯祖永安大夫尝谒山谷于眉之青神,有携行书帖山谷皆跋其后,此诗其一也。老仙文笔高妙,灿若霄汉。云霞之丽,山谷又发扬蹈厉之,可为绝代之珍矣。昔曾大父礼院官中秘书,与李常公择为僚。山谷母夫人公择女弟也。山谷与永安帖自言,识先礼院于公择舅坐上,由是与永安游好。有先礼院所藏《昭陵御飞白记》及曾叔祖《庐山府君志名》皆列《山谷集》,惟诸跋世不尽见。此跋尤恢奇,因详著卷后。永安为河南属邑,伯祖尝为之宰云。三晋张縯季长甫懿文堂书。

自此,张縯是第一个称此卷被称之为“帖”的人。

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则在帖后题曰:

余生平见东坡先生真迹不下三十余卷,必以此为甲观,书摹刻《戏鸿堂法帖》中。董其昌观并题。

清代,《黄州寒食帖》被内府收藏,经重新装裱后置于紫禁城乐寿堂内。至乾隆时著录于《石渠宝笈续编》中;其内容又被摹刻于《御刻三希堂石渠宝笈法帖》。乾隆十三年(公元年)四月初八日,乾隆帝于隔水处御题:

东坡书豪宕秀逸,为颜、杨以后一人。此卷乃谪黄州日所书,后有山谷跋,倾倒已极,所谓无意于佳乃佳者。坡《论书诗》云“读书万卷始通神”,若区区于点画波磔间求之,则失之远矣。乾隆戊辰清和月上浣八日。

为彰往事,又用上好的仿澄心堂花笺纸题写“雪堂余韵”四字。

到了近代,列强入侵,国势衰微,与其它众多国宝一样,《黄州寒食帖》命运多舛。清咸丰十年(公元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黄州寒食帖》险遭焚毁,因此留下了火烧过的痕迹。旋即流落民间,为广东人冯展云所得;冯展云去世后,被文渊阁大学士,北京国子监祭酒盛昱(字伯羲、伯熙等,号韵莳等,爱新觉罗氏,满洲镶白旗人)密藏。盛昱去世后,复由大收藏,书画鉴定家完颜景贤(字享父、任斋,号朴孙、卯庵、小如岸等,满洲镶黄旗人)购得,并于民国六年(公元年)在北京书画展览会上展出,受到收藏界的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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