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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规划师探访手记文化创意与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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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司宇,清华同衡人文与创意城市研究所;张及佳,清华同衡详细规划研究中心城市更新设计研究所

我,90后,去年从英国念书回来,在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实习,参加了东城区文化复兴的课题研究。今年我正式入职啦!在规划师队伍里,我是新新新来的。但入职不久,我就参加了老城胡同的调研工作。发现胡同里的有趣线索,超乎想象。

“酷毙了”

我对胡同的第一印象,来自小酒吧的一面墙。

电影海报、一张世界地图和墙上的字

墙上的“酷甚”二字,取自王羲之的《丧乱帖》。原文“追惟酷甚”,就是思念先人之情至深的意思。

王羲之《丧乱贴》唐摹本

“酷甚”二字表示程度,单独截取出来本来是不通的。然而,出现在这面墙上,我会很自然又很自信的地把它理解成:

酷毙了!

这家“酷毙了”的小酒吧名叫“越王”。

《史记》:“吴既赦越,越王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

然而,店里的座位上并没有“置胆”,菜单里也没有。

除了越王、书画和篆刻之外,店里还收藏各种“老物件”。

越王酒吧店主淘来的拨盘电话、小抽屉

它们不以做工精美取胜,却可以直接把人带回到记忆里的小时候。

胡同里的京味儿/真北京

在胡同里一路走来,看看这些橱窗里的“老物件”似乎看了个展览。

小时光咖啡店里的拨盘电话、风琴

橱窗里的玩具模型、电视、吉他

纸工玩具制作图书封面和制作图样

这张玩具制作图样是不是有点眼熟?它的设计者荣景甡先生就生活在这条胡同里。

荣景甡先生所作青铜器、鬼谷下山罐

在荣爷爷家里,我们看到他的作品。这些青铜器、瓷器都是荣老师的纸艺作品。原来我们小时候的手工劳动是非遗传承人设计的!

“爱玩儿的老博士”年CCTV少儿节目

是了,在陪伴90后成长的《大风车》栏目里,他是“爱玩的老博士”。

清代北京城内空间与地安门火神庙位置

清代时的这片胡同,属于镶黄旗的居住区。你猜对了,荣爷爷就是镶黄旗的老北京。依靠“铁杆庄稼”的旗人爱生活,爱讲究。荣爷爷自幼接受“新学”教育,可是小时候老北京胡同里那些惟妙惟肖的老手艺一直在他记忆深处。师范毕业后,荣爷爷当了美术老师,致力于手工艺创作和美术教学。平平常常的生活里玩儿出了各色花样、玩儿出了手艺、玩儿出了品位。

我不禁开始思考,文化创意,恰恰是生活与艺术的结合处。

荣爷爷这样热爱生活的人,用会心的设计,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对京味儿文化的感受。

北京人喜欢玩风筝。北京风筝“金马派”传承人吕先生也住在北锣鼓巷的一个院子里,院子虽小,五脏俱全,院前还有一棵漂亮的大树。

吕先生院中的树

在上世纪80年代,吕先生参加北京市工会“抢救老手艺”的工作,在一次采访中与师傅关宝翔结缘,从此跟随师父十多个寒暑,传承了一手做风筝的绝活。吕先生讲到师爷金福忠先生的故事:金先生是正黄旗,祖传几代为宫廷做风筝。到了民国,金先生每年冬天在地安门外大街的火神庙前摆风筝摊,“旧时王谢堂前燕”就从这里“飞入寻常百姓家”。

吕先生的师父关宝翔先生十余岁就跟随金福忠学做风筝,后来又向马晋学习工笔画,融合二家之长,创立了金马派风筝。

“黑锅底”风筝、马晋工笔画作品

吕先生的工作室除了一屋子的风筝,还收藏了许多老艺人做的“老玩意儿”,这是吕先生对老北京的思念。许多“老玩意儿”都有复杂的传承谱系,手艺背后是一个复杂又有趣的群体老北京手艺人。吕先生的家,就是老伙伴们的聚点,一声呼唤,三五个老北京凑成的火锅局就成了。

吕先生解释“老物件儿”和新传承作品间的气韵变化

后工业时代的创造之家

42号的饺子姐是一位业界颇有名气的金工匠人。

她在胡同里四年了,她说她喜欢这里的氛围,能让她静下心来创作;也喜欢这里的邻里关系,不光是居民,就连店铺,都有不少开了多年的,日子长了,大家都混成了朋友。

店主饺子的作品和工作坊

不仅是艺术创作者们,北锣的咖啡店也呈现了设计的巧思,墙体、梁柱和顶棚的不同材质形成了对话,咖啡店的室内外形成了无声的叙事。

VoyageCoffee的建筑设计保留了改造痕迹

我好奇这么多的丰富元素是如何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又是如何能如此汇聚的。这让我想起,英国的工艺美术运动(TheArtsCraftsMovement)

威廉·莫里斯(工艺美术运动创始人)和约翰·拉斯金

当19世纪的英国人沉浸于工业化的累累硕果时,约翰·拉斯金(JohnRuskin)看到的却是工业批量生产造成的设计水准下降和对人们创造力的扼杀。他认为:“除非以手工劳动,否则将无法生产出美的产品来。只有那些有闲情逸致的把美丽的东西放在身边赏玩的人,才有可能创造出优美的作品来。”

他们在这里。在树下,在街上,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在院子里的马扎上,甚至在屋顶上,在橱窗内……北锣鼓巷的营造者们,无论是以好品味开店的,还是自己动手创造作品的,哪怕是像我这种闲逛的,我们都能在这个空间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人们在电影院里欣赏别人的故事,而在这用设计和装饰来对话的胡同空间里,有我自己参与其中的故事。

文化创意的生态系统

这种生态系统般的场所让我想起扬·盖尔的一句经典的话语“有活动发生是因为有活动发生。”正是因为胡同空间里创造力的流溢,才会源源不断地吸引新的力量来这里生根发芽。

因为一场雨,我注意到了北锣鼓巷的树。

北锣鼓巷的树

这些树的树冠很大,树龄也不短了,和街道两旁的房子相处的时间应该也很长了。那些创造力直往外冒的人们,自然会想办法让自己的房子和房前的树交个朋友。树天生是人类的好朋友,这样一来,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缓缓经过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有趣地点,我贪婪地想用眼睛记住此刻的一切,并真心地期待下次来的时候,这里每一点暗含巧思的变化。

我愿意在这宜人的街巷里贡献我的时间,将之换成许许多多的灵感与创意,我享受在这里停留的感觉,无论是在树下行走、浏览,亦或是在充满儿时记忆的空间中工作。

这不是一种天然的文化创意特色街吗?

我们这些规划师,持续的研究要怎样将文化创意产业植入进北京老城,但在今天,我看到了胡同自发的、有趣的创意生态,和旺盛的生命力。

SevenBar门前的年轻人

树下行走的老人

不仅仅是我。在这个尺度不大的街巷,艺术、设计、柴米油盐交织,人们共享着这个公共空间,丰富的细节组成的叙事,鼓励着其中的每个人愿意为此逗留(扬·盖尔,)。

小尺度和更加综合的街道产生的活动和停留的人更多(JanGehl,)

人是社会动物,需要公共生活来填补。北锣用自己充满艺术基因的街巷空间,提供了人与人交往的机会,也为公共生活的丰富性拓展了深度。

这就映衬了那句话,“有活动发生是由于有活动发生”。

上学路上的少女

生活的乐趣融进了这一个个院落中,透进了宜人的街巷,而将这些外放出来的,就是里面不断传承手艺、分享品位的人们,创意的血液流淌在这个生态里,彼此交织,填充四肢百骸。

致谢:感谢北锣社区荣景甡先生、吕铁智先生接受我们的访问,感谢杨艳女士的介绍,摄影张应鹏、彭轶楣,实习生张雪洽,陈尊慈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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