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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捷谈史顺治迁都难民汹涌皇帝举杯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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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史局期

作家︱关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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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銮驾稳稳向前行进,后面的八旗军人及其家属军容整齐地跟随。然而在他们刚刚过了山海关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大雨顷盆,一时,天地如同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水的世界。

八旗的队伍却如没事一般,继续骑马前行。

与此相反,国田等人却显得非常狼狈,雨打风吹他们不知如何是好。谁也不敢说话,因为安崇阿等八旗人并未回头看他们。终于,还是德川慧子先开了口。

德川慧子:“安大人,我们要找个地方避下雨呀。”

安崇阿:“怎么啦?”

德川慧子:“下雨了呀。”

安崇阿:“下雨怎么啦?”

德川慧子:“下雨要淋出病的。”

晴春:“哈哈哈,小姐真是大惊小怪,我们满洲人从来不把风雨当成什么。当年,我们在草原上,在大森林里,刮风下雨,是家常便饭。你看你看,看我们的皇上……”

顺着晴春手指的方向,人们举目望去,一个奇异的景观出现在视野里。

年幼的顺治帝腰系黄绫子,赤身站立在銮驾之上,面向苍天,身体旋转,双手高举,像是在迎接暴风雨。

顺治帝:“啊,哈哈哈……”

雷声轰鸣,大雨如注,顺治帝清亮的童音在天地间回旋。那一串串珠子样的满语在风雨中闪闪发亮。

德川慧子:“天哪,皇上在做什么?”

安崇阿:“他呀,他在向上天问好,你看他的面容多么俊美,他的肌肉多么结实,他的声音多么洪亮。真真的满洲第一巴图鲁。”

德川慧子:“好漂亮的天子呀,七岁竟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实。”

晴春:“那当然了,我们的皇上……”

晴春的话音刚落,突然。大地上起了潮水澎湃一样的声响,声音又闷又钝,但是力量强悍,淹没了雷雨的声音。

这是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了。

八旗军队迅速形成多重的警卫圈,紧紧地拱卫着皇驾。

顺治帝的二伯父礼亲王代善、七伯父饶馀郡王阿巴泰、十二叔英亲王阿济格、十五叔豫亲王多铎、大哥肃亲王豪格诸王各率所部,立马以待。护军统领、领侍卫大臣鳌拜,手持大刀怒视前方。

显然,顺治帝知道了这个情形。他一边擦去脸上的雨水,一边跳下銮驾。他来到皇太后轿前,小手在胸前搓着,显得有点焦急。

顺治帝:“母后,难民来的好多呀,我要怎么做才对呢?”

皇太后撩开窗帘,视野被排山倒海的难民塞满了。她的眉头皱起,转而,又舒展开了。

皇太后:“皇帝,把手放下,别那样搓来搓去的,那不是一个皇帝应有样子。”

顺治帝:“是,母后!”

皇太后:“一个强大的国家,敌人都不怕,还能怕自己的臣民吗?额娘怎么教你的来着?”

顺治帝:“母后说过,凡遇事,无论大小,要先想想如果我是父皇应该怎么做。”

皇太后:“那你觉得如果现在是你皇阿玛在这里,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应该怎么做?”

顺治帝:“母后,让我想一下,哦,对啦,我想他一定要请难民们吃饭。我记得,他是最喜欢请人吃饭的。那,那我今天就摆一个大清入主中原开国第一宴。”

听了这话,一旁侍驾的范文程马上起身,似乎有话要说。

范文程(—),北宋名臣、文学家范仲淹第十七世孙。他字宪斗,号辉岳,沈阳人。范文程少好读书,于万历四十三年()在沈阳县学考取了秀才,时年十八岁。万历四十六年(),八旗军攻下抚顺,范文程与兄范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从此,成为清朝开国元勋之一。曾事清太祖、清太宗、清世祖、清圣祖四代帝王,是清初一代重臣,被视为文臣之首。清太宗、清世祖时期,他深受倚赖,讨伐明朝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员、进攻朝鲜、抚定蒙古、国家制度等重大建设,他都参与决策。康熙五年()卒,终年七十岁。康熙皇帝亲笔书写“元辅高风”四个字,作为对他的最高评价。

范文程犹豫了一番,他终于开口了。

范文程:“太后,老臣想一下,这开国第一宴的说法似有些不妥。”

皇太后:“范大人的意思是?”

范文程:“这……这,我大清朝开国第一宴竟是和叫花子在一起吃,这对国运是不吉利呀?”

皇太后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儿子,她想看看儿子如何作出答案。

皇太后:“皇帝,你怎么看呢?你为什么要吃这样的开国第一宴呢?”

顺治帝:“我的祖先佛古伦说过,君王一定要对臣民好,只能保护他们,不能伤害他们。我父皇曾经对我说过,百姓是我们的臣民,更是我们自己的父老兄弟。太祖爷爷也说过,无臣民则无君王。我更早的祖先布库里雍顺说过,君臣一体,为君者要为苍生尽职尽责。这些叫花子是明朝造成的,我大清就是要把叫花子变成有饭吃的人,民以食为天,朕是天子,朕就是天的儿子,朕要替上天抚恤天下苍生,朕要让他们吃饱,朕要让他们从今天起再也不是叫花了。大清国如果有人是叫花子,如果有这么多的叫花子,那才是我大清最大的不吉利呀。母后,我说的对吗?”

皇太后:“皇帝,你说得好哇。”

范文程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如闻天音,跪下身子,突然热泪盈眶,趋步上前,嗑头如捣蒜。

范文程:“吾皇万万岁,为臣糊涂。为臣替天下苍生给您磕头了……”

皇太后:“好,福临,你不愧是皇太极的儿子。那就快快下旨吧。”

顺治帝听了母亲的这句话,倒背双手,口述圣旨。一个秉笔太监跪着记录。半晌,这个太监站起身来手捧圣旨,飞跑至大军前面,高声宣读。

太监:“皇上皇太后有旨,凡我黎民,不分满汉皆为我大清之赤子,故对前来难民不得伤害。内务府、户部及各旗大臣,从此刻起一律开仓赈济,发放粮食和布匹,就地埋锅造饭。杀猪宰羊,备上好酒,皇上与皇太后要与百姓同吃开国第一宴。”

聆听完了圣旨,八旗王公大臣纷纷下令,吩咐士兵们埋锅造饭。难民们停止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神奇的王朝。

半个时辰过后,一口又一口八旗军用火锅,掀起了盖子,牛羊肉的香气弥散在天地之间。成千上万的八旗兵纷纷走向难民,他们手里端着饭食和布匹,送给难民们,一一进行安抚。

如海洋呼啸一般的难民安静下来,他们捧着手中的饭食,摸着怀里的布匹,似信非信,就那样呆立着。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天上,如上天睁大眼睛在静静地欣赏。雨后的清风飞跑着吹散了人们心头的烦燥和惊恐。

突然,难民们欢腾起来,高呼起来。安崇阿看着这壮观的场面,泪光闪闪。国田等人的表情是目瞪口呆,他们不能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画面。

人们不约而同地向皇帝銮驾的方向望去。

銮驾之内,正面的帷帐上高悬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莫待老来方学道,孤坟尽是少年人”几个大字,顺治帝在翻阅一部线装书。

这个时候,迁都的队伍全部停了下来,顺治帝放下手中的书卷。

顺治帝:“朕要下去看看难民。”

执事太监:“嗻!”

顺治帝走出了銮驾,他看到难民们安稳下来了,他们以家庭为单位席地而座,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愣了一下,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吞咽之声充溢天地。风,吹动他们褴褛的衣襟,长发在风中飘动。

这时,皇太后也走下辇车。她手捻佛珠,眼含泪花,难过地看着难民们。顺治帝看了难民们许久,终于开口了。

顺治帝:“百姓们,你们受苦了。”

皇太后:“百姓们,你们饿坏了。你们慢慢吃好吗?不要急,不要吃坏了身子。放心吧,我大清的精食足够你们吃了,我们这回从关外带来一百多万两白银,就是为了赈济京城与直隶一带的灾民。你们听着。哀家只讲一句话,你们的饥饿和流浪从今天起结束了。本朝进京以后,立即颁布新法,我大清朝的第一国法就是,凡我黎民皆我赤子。不要贫困不要饥饿,不要流离失所。鳏寡孤独,一切困穷无力存活的人,本朝都要赡养。凡是这样的人,从今天开始都要到户部去登记,户部尚书英额尔岱都会一一安排。今天,你们吃饱了,皇上会发你们银子,发你们衣服。有家的,就回家好好过日子,没家的,就跟着皇上进北京。”

难民们听了皇太后这番话,抹了抹嘴,呆住了,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他们三呼万岁,高喊之声呈现排山倒海之势,大地一片沸腾。

顺治帝从执事太监手中接过一个盛满酒浆的杯子,皇太后同时也举杯在手,诸王大臣也纷纷举杯。顺治帝发表了大清开国第一宴的祝酒辞。

顺治帝:“朕与天下苍生同饮此酒,并以此诏告天下,我大清来了,从此将不再有饥寒交迫,朕与苍生同享天下太平。”

难民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碗。

顺治帝从身边的火锅里捞出半碗羊肉,他小心地添满了汤水,他直起身来,把那碗肉端给一位形容肮脏的老头,老人家双手颤抖地接过那碗肉,热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

老人家大胆地走近顺治帝,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老头:“是老天爷下界了吗?”

皇太后:“老人家,不是的,老天爷不会下界,他只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现在是老天爷的儿子来了。”

顺治帝:“你们,你们这样走着,是要往哪里去呢?是要回家吗?”

老人家:“真命天子呀,皇上,我们这些人早就没有家了,我们愿意跟着皇上。”

顺治帝:“那好哇,朕带着你们一同进京。”

老人家:“谢皇上!”

突然,难民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人们有些慌张,纷纷抬起头来,不安地看皇上。

这时,一青年男子跑过来跪在顺治帝面前,磕头如捣蒜。

青年男子:“皇上,皇太后,小民王得福有罪,小民刚刚落地的儿子惊吓了圣驾,请皇上皇太后饶命。”

顺治帝笑了,示意青年男子站起来。

顺治帝:“谁说朕害怕啦?没有的事。快快起来,添丁进人是喜事呀,何罪之有?朕有了这个小弟弟,朕高兴呀,朕要祝贺你才是。”

皇太后:“把孩子抱上来,哀家要喜欢喜欢。”

青年男子听了这话,面露惊喜,回头招呼他的家人。

青年男子:“唉,好,好,好……”

青年男子跑回人群,推出来一辆歪歪扭扭的独轮车,车上坐着他刚刚生产的媳妇,产妇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疲惫。后面跟着他们的老人。全家人走到了圣驾前,一齐在顺治帝和皇太后面前跪下。

产妇将怀中孩子递与皇太后,目光里有些恐惧。

产妇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后……”

皇太后:“多俊的小子呀,起名了吗?”

青年男子:“请太后给赐个名吧。”

皇太后:“呵,好哇,他是我大清入关诞生的第一个子民,那就叫一民吧。”

青年男子和产妇听了这话,满脸的惊喜。

青年男子:“谢太后!”

产妇流着喜泪说:“一民,你多有福哇,你知道吗,是当今的皇太后给你起的名啊。”

皇太后:“孩子长大想不想当兵,保卫我们大清国的疆土?”

青年男子:“听太后的示下。”

皇太后:“那好,就做旗人吧。”

顺治帝:“朕命你们一家进入汉军镶黄旗,和朕在一个旗里,好吗?”

青年男子:“谢皇上!”

皇太后:“那我就按旗人孩子下生时的法子武装他,来呀,拿布带来。”

皇太后的话音一落,就有宫女拿来布带子和剪刀,皇太后接过这些东西,在孩子的胳膊时、膝盖、脚脖子三处捆绑起来。

青年男子、产妇和他们的家人瞪大眼睛,他们不明白满洲人的习俗,因而样子多少有些惶恐。

皇太后:“对了,好宝贝,这样,我们的一民长大时拉弓箭就能保持胳膊平直,骑马的姿势也能够端正。我们满洲的孩子,连女孩都是这样的。一民哪,我看好了,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射手。”

远处,安崇阿、德川慧子等也在好奇地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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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慧子:“安大人,太后这是在做什么?”

安崇阿:“这是我们满洲人的风俗。孩子生下来,都要做这样训练的。这样绑他,他就可以在三四岁时放在马背上练功了,他的胆量会一天天大起来。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可以骑马了。过了十岁,骑马爬山如履平地。再长大,就会在马上轻松自如地射猎作战了。”

德川慧子:“噢,好神奇的训练方法。“

终于,皇太后给孩子缠好了布带,她慈爱地看着那个娃娃,目光里装满了喜爱。

皇太后:“好啦,果然是一个英俊的小巴图鲁!“

顺治帝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张牛筋小弓,走了过来。

顺治帝:“一民哪,朕赐你一张弓,长大要做镶黄旗的神射手。”

皇太后接过御赐的小弓,放在孩子的小手里。

青年男子拉妻子一同跪下,难民们一边吃,一边不胜奇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青年男子:“谢皇上。”

皇太后:“王氏夫人,你的奶下来了吗?”

产妇:“嗨……没有哇,太后呀,我都快饿死了,我哪里能有奶水呀?”

皇太后:“这样,从现在开始,你们家跟着我们内务府的车走,内务府总管!”

内务府总管:“太后,臣在呢。”

皇太后:“你要保证一民这孩子全天的供奶,马奶、羊奶、牛奶都行啊,一民要是饿瘦了,小心哀家罚你的俸禄。”

内务府总管:“嗻!”

皇太后:“瓜尔佳氏妹妹!”

瓜尔佳氏乳母:“臣妾在!”

皇太后:“从现在开始,你要亲自调教这王氏催乳哺乳,直到教会她。”

瓜尔佳氏乳母:“臣妾知道了。”

简直是做梦一样,天降洪福,竟然是如此地突兀,这王氏一家人跪地磕头不已,皇太后、顺治帝母子含笑看着他们。

安崇阿在远处,给德川慧子介绍满洲的风俗。

安崇阿:“弓箭是我们满洲孩子从不离手的玩具,连女孩子也是这样玩。”

德川慧子:“噢……”

国田等众日本人看得发呆,他们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发呆。

迁都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与刚才不同的是,队伍更加壮大了。满汉合一,这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向自己的首都前进。

安崇阿一行,走在队伍当中。

德川慧子:“天哪,你们的皇上是七岁的孩子吗?”

晴春:“怎么啦?你觉得奇怪?”

德川慧子:“他的讲话,简直就是天音。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安崇阿:“我是他的侍卫,我是看过他读书的。你别看他小,他已经读完了四书、五经,他说将来还要编一本名叫《资政要览》的书,有一回,他读到半夜累得吐了血,要不是我姐姐看得紧,就出了大事。”

德川慧子:“你的姐姐?”

安崇阿:“是的,我姐姐是皇上的乳母。”

国田:“这样的神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安崇阿:“这也没有什么,满洲人从小就是习武读书一起做的。我们精于骑射,但不完全依赖骑射,我们知道,夺天下最后要靠的是心智。所以,把读书当成头等大事。十三岁的时候,就要成家立业,就要当兵打仗。你看,你看那些孩子。我们的孩子。”

顺着安崇阿手指的方向,德川慧子等人看到一队儿童马队缓缓走过,马背上的孩子或引弓,或捧读,神情专注。

顺治帝的銮驾缓缓前行,后面的队伍紧紧相随。雨后的天空呈现紫红的色彩,被漂洗过的阳光源源不断地流泻到大地上面。迁都的人们如同走在金光的竖线里面,每走一步,都要踏得那些细密的金线一颤一颤的。

突然,一群衣着整齐的明朝官员及家属从难民中走了出来。他们直奔銮驾,最前面的三个人率先在銮驾前下跪。他们是明襄陵王朱逵图、明河南道御史张煊、明山东巡抚方大猷。

朱逵图:“罪臣前明襄陵王朱逵图叩见吾皇万岁。”

张煊:“罪臣前明河南道御史叩见吾皇万岁。”

方大猷:“罪臣山东巡抚方大猷叩见吾皇万岁。”

顺治帝一愣,他不解地看着三个人,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又是发生了什么。

顺治帝:“怎么?你们,这些王爷大臣也成了难民?”

朱逵图:“闯贼在京城里如野兽一般烧杀抢掠,不逃就不能活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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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帝晃着聪明的小脑袋想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母后,皇太后没有表态,但目光里装满了鼓励。顺治帝心里有了底,他开口了。

顺治帝:“哦,襄陵王,你现在让你的下人到户部去领白金和衣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京住在你的老宅子里。京郊你过去的田产仍然归你。本朝仍然视你为王爷。如果不愿意,那你也可以自便。朕也不为难你。”

朱逵图:“回皇上,我愿意,我愿意。”

顺治帝:“那好,那你也跟朕回京城。方巡抚、张御史,你们听好,朕也是像待襄陵王一样地待你们。你们如果愿意,仍然做原职的官,本朝的俸禄一分不少你们的,只要你们全心全意为朕办差。如果不愿意呢,那你们也是自便,朕决不会为难你们。”

方大猷、张煊:“皇上,我们愿意。”

顺治帝回头看了母亲皇太后的銮驾,他看见母亲这时已在专心看书没有动静,他知道母后这是赞同自己的做法的。于是,就又接着往下说。

顺治帝:“那你们听好了,速速回到你们的属地上去,安心抚恤那里的百姓,爱养孤贫,将那些无主的荒地分给流民,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尽快过上安生的日子。”

方大猷、张煊二人抬头仰望天颜,不能相信这个皇帝就是个孩童,但对他们讲出来的话,却句句显示皇威。让他们既诚惶诚恐,又感恩不尽。他们一齐声音颤抖地答道:“是,皇上。”

三人刚刚退下去,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美妇人。

罗氏:“皇上,民女要告一人。”

顺治帝:“夫人,你状告何人?”

皇太后抬头看看这个美妇人,目光里略有几分疑虑,她细心地听着这个妇人往下讲。

罗氏:“民女昨天遭到你们的一个王爷调戏,如果不是民女奋力反抗……”

顺治帝:“是哪位王爷?”

罗氏左右看了看,突然手指銮驾旁边侍立的英亲王阿济格,大声哭叫起来。

罗氏:“就是他!”

顺治帝:“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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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阿济格:“皇上,是为臣做的蠢事,为臣昨晚喝多了。”

顺治帝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小嘴巴也噘得高高的。

这时,一个明朝的小官吏,突然跑到顺治帝面前下跪。

小官吏:“皇上,这个娘们是……是唐王朱聿键的小老婆罗氏。”

罗氏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她怒视着小官吏,却不知说什么好。顺治帝看了看两个人,最后,他把目光集中在罗氏身上。皇太后只管低头看书,仿佛一切都如她所料。

顺治帝:“噢,是唐王妃,让你受惊了。安侍卫在哪里?”

听到皇上叫,安崇阿立即下马快步跑了过来。

安崇阿:“皇上,臣在这里。”

顺治帝:“安侍卫,你按《大清律法》替朕抽英亲王五十鞭,抽他。”

阿济格听了这句圣旨,立即跳下马,主动脱掉了铠甲。他伏在了地上,象个等待受罚的犯了错的孩子。这是典型的满洲人的特点,直率天真。

阿济格:“安侍卫,你别心疼我。就像抽畜生那样抽我,你要是打轻了,当心老子揍你。快打,我这回不是人。”

安崇阿叹了一口气,突然挥鞭猛抽阿济格,很快,这位大清的亲王的屁股就血肉横飞了。

顺治帝看着,心里有点不忍,但他咬着牙,泪光一闪一闪地闪亮。

顺治帝:“十二叔哇,你是我大清的亲王啊,怎么能这样的不自重?你还记得你是怎样在我父皇的灵前发誓要辅佐我的吗?难道,你就是这样辅佐的方法?丢人哪……你对不起我父皇,也对不起你自己的父皇我的太祖爷爷。”

皇太后在凤辇之上全心看书,外面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能力处理好这件小事。顺治帝的那番训叔的话,让她听来特别地欣慰。

阿济格听了小侄子的话,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

阿济格:“皇上,臣,……臣知错了,你说得臣的心都要裂开了。你再加五十鞭,一百鞭也行,臣保证一声不吭。”

顺治帝不再说话,他转过了脸去,双手倒背着,两行泪悄悄流了下来。

安崇阿终于抽完了五十鞭,阿济格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安崇阿拾起他的铠甲,为他穿上。

安崇阿:“英亲王,对不住了,晚上我请您喝酒。”

阿济格:“哈哈哈,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替我大清执法,替皇上执法,是在教训我长进。本王要请你喝酒才对。晚上见。哟,妈的,你的功夫真是不错。”

顺治帝:“等等,安侍卫,刚才英王不是说要加五十鞭吗?”

安崇阿:“这……”

阿济格听了这话,又要脱掉铠甲。

阿济格:“好的,皇上,加吧。”

顺治帝向前走了几步,手指小官吏,一脸的严肃。

顺治帝:“不,十二叔,我不打你。这五十鞭安大人要打在他身上,朕不喜欢这个出卖主子的人,他作为明朝的人,那罗氏就是他的主子,破落了,也是主子。哪里有出卖的道理?给我打。使劲打。”

小官吏往后退,安崇阿一把抓住,撕掉衣服,踢倒在地。鞭子重重落下,小官吏鬼哭狼嚎。不到一刻钟的样子,昏死了过去。

这时,顺治帝转身面向罗氏,倒背一双小手,表情温和可亲。

顺治帝:“唐王妃,你出气了吗?”

罗氏:“多谢皇上为我做主。”

顺治帝:“夫人,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一个女人家行走多有不便,你就跟朕走,朕把你带到北京,有朝一日,朕要是找到了唐王,就把你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罗氏听了这话,两眼忽然闪出泪光,很晶莹,显出特别感动的样子。

罗氏:“谢皇上。”

顺治帝:“传内务府总管大臣,给唐王妃准备衣服细软。安侍卫,你的武功好,就让唐王妃跟着你走,一路上要小心照应。”

安崇阿:“嗻!”

这一切,皇太后都听得真真切切。她微笑着走出凤辇,要为儿子做一点补充。

皇太后:“皇上,应该下一道旨,对明宫嫔妃和各处皇女王妃进妥善安置。她们怪可怜的。这样的时候,她们最容易受人欺负。”

顺治帝:“母后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来呀,传旨,从现在开始,凡遇在外漂泊之故明皇妃王妃及皇女,各配卫士和使女二人,到京后各回旧府安生。”

执事太监:“嗻!”

顺治帝长长出了一口气,目光不觉落在了远天的一只海冬青的长阵里。

皇太后这时忽然看到了晴春,她的眼睛一亮。

皇太后:“安侍卫,这个丫头就是你夫人从娘家带来的晴春?”

安崇阿:“是呀,太后。”

皇太后:“也是够好看的,还没有收房?”

安崇阿:“太后,没有。”

皇太后:“丫头过来,让哀家看看你。”

晴春:“太后……”

皇太后:“好一张小脸,银盘子似的。进京以后,闲了就到宫里看看我,我呀就是喜欢好看的女孩儿,看常了,自己也年轻了。晴春哪,我看你的福分不浅啊。”

晴春:“谢谢太后。”

皇太后:“瓜尔佳氏一门不但出武将,还出美人,安侍卫,你的夫人、母亲我都见过,你的祖母我见过画像的,真是一个赛一个。看看,连个丫鬟也是这么俊,不行,我哪天非抢走不可。”

安崇阿:“谢谢太后,太后真会说笑话。”

在场的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气氛活跃了好多,晴春的脸有点微微泛红。

顺治帝把目光从鹰阵那边收回,拍着小手和大家一同笑了起来。

他这会儿不再是皇帝,而只是个天真的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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