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二虎陈二虎，笔名红叶，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北京香山是秋天观红叶的最佳之地，在离香山卧佛寺不远的地方，黄栌与槐树掩映中有一个去处：《曹雪芹纪念馆》。这里一直饱受争议，是因为与曹雪芹有关、与《红楼梦》有关，又因为，曹公“著书黄叶村”。“黄叶村”准确的地址是北京海淀区香山正白旗三十九号（位于正白旗北上坡），院内有四间坐北朝南的旧式瓦房，东边三间两明一暗，最西头是一个单间，也许这就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地方。一九七一年，一位舒姓（舒成勋，正白旗舒穆鲁氏）满族老人在拆建房屋时，把一堵墙上的外层泥灰剥掉后，发现了许多题诗，他认为与曹雪芹有关，于是这个地方开始被外界所熟知。因为民间一直传说曹雪芹当年住在香山正白旗健锐营（专家证实曹雪芹晚年贫困潦倒时就住在北京西郊），于是，著名红学家吴世昌先生等人曾亲往发现题诗的“老屋”调查，然后写成了《调查香山健锐营正白旗老屋题诗报告》，否定了那些题诗与曹雪芹有关（不是曹雪芹所题），但也肯定曹雪芹曾经就住在这一带，而西墙南半壁的题诗，极可能是曹雪芹的好友鄂比所题。鄂比的绰号叫“醉鬼鄂三”，平日里约曹雪芹喝酒谈诗。他在西壁上所写诗句布局有序、排列整齐，落款“拙笔”，应该是自谦之意，其中的“远富近贫以礼相交天下少，疏亲慢友因财而散世间多”是当年他赠给曹雪芹的对联。这幅对联一直在香山一带民间流传，个别字眼有出入也在情理之中。艺术创造离不开生活素材，《红楼梦》中的许多场景也不会是凭空想像出来的，许多学者都在研究“大观园”的原型在哪里？正白旗三十九号周围的景致应该对《红楼梦》的写作或多或少有影响：小村后靠山，前临河；河上有桥，河岸柳林如烟，这不由地令我想到曹雪芹的朋友张宜泉《题芹溪居士》的诗句：“爱将笔墨逞风流，庐结西郊别样幽。门外山川供绘画，堂前花鸟入吟讴。”这大观园是否借助香山的美景，然后经过了艺术加工呢？张宜泉是内务府镶黄旗人，祖上曾以战功授勋，到他这代已经败落，流落北京西郊，以做乡村私塾先生糊口。他与曹雪芹意气相投，常常结伴游玩论艺，唱和互答，其《春柳堂诗稿》给我们留下些许曹雪芹的线索。在香山一带，民间有许多有关曹雪芹的传说，恰与曹雪芹的“故居”十分切合。最典型的是这房屋门前的三棵老槐树，其中东边一棵斜生欲倒，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歪脖古槐”。民谣曰：“门前老槐歪脖树，小桥溪水野芹麻。”据说过去山坡上曾有一个碉堡，也就是郭敏所云：“秋色召人上古墩，西风瑟瑟敝平原。遥山千叠白云径，清磬一声黄叶村”，这诗中景致点出“黄叶村”，而诗中“古墩”有专家考证就是指那碉堡。因此，说这香山三十九号一带，极可能是曹雪芹所居的黄叶村，并非空穴来风。在香山碧云寺一带的河滩里，有一种奇妙的黑色石头，这种石头不脏手亦不染衣物，但却能画眉，被称作眉石或黛石，这与《红楼梦》第三回中提的石头一样，而且是与黛玉这个名字有关：宝玉给黛玉起了个字：颦颦。探春问典出何处？宝玉说:“《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妹妹眉尖若蹙，取这个字岂不美？”这黛玉之名也许就源于这碧云寺一带河滩的石头。香山一带还流传着一首“打夯歌”:“退谷石上松，人称木石缘。巨石嶙峋宝，甘泉溢水甜。山上疯僧洞，山下白鹿岩。曹公生花笔，宝黛永世传。”就是说曹公构思“木石前盟”即是参照卧佛寺樱桃沟的“石上松”：沟西半山坡上有块高约两三丈的巨石，石上有一古柏，实是树根穿石而过，扎根于石下土中。另据传说：曹雪芹当年常来欣赏这“石上松”，然后又去距此不远的一块叫“元宝石”的石前打量，触动了创作灵感，为所写之书题名为《石头记》，主人公叫“贾宝玉”。虽然这些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红学是一门系统的学科，红学专家与红学爱好者在有限的文物资料中寻踪觅源，揭秘那不为人知的东西。有关曹雪芹的故居是否黄叶村，众说纷纭：有人说曹雪芹晚年迁居香山脚下镶黄旗的北上坡，后又迁到“白家瞳”；也有人说“黄叶村”是泛指秋叶的美好，不是具体的地名；还有人说“故居”已无踪可寻……如今，离曹雪芹的年代，已经过去二百余年，所有的真实，皆封存在时光的背后，化作红楼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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