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瑷珲的达斡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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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江流域中上游地区一直是达斡尔人的故乡,17世纪以前,达斡尔人在黑龙江北岸已结成村落,聚族而居,有雅克萨、多金、铎陈、阿萨金、吴鲁苏穆丹等坚固设防的木城,是当地经济文化最发达的民族。达斡尔族人一直同中原王朝保持很好联系,明末清初,黑龙江达斡尔酋长巴尔达奇娶清皇族公主成为“额驸”,受封为阿思哈尼哈番(男爵)。崇德八年(年),沙俄入侵黑龙江流域,达斡尔人在浴血奋战后,在顺治元年(年)至顺治十年(年),被迫先后南迁嫩江流域。康熙二十三年(年),清王朝征调达斡尔族青壮年抗击沙俄,后驻防黑龙江城(瑷珲城),从此达斡尔人又回到了黑龙江畔戍边屯垦、繁衍生息,至今已整整三百三十年了。

康熙二十二年(年),朝廷命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率吉林乌拉、宁古塔等地官兵兵人进入抗俄前线,同年,任命萨布素为镇守黑龙江等处将军。康熙二十三年三月,为补充兵力不足,清廷命阿达哈哈番(轻车都尉)玛拉从布特哈达斡尔贡貂佐中抽出壮丁,新编一支人驻防部队。吴雪娟老师考证,达斡尔新兵到瑷珲后被编为八个佐,八旗各分一佐,从此这些达斡尔人成了将军麾下的驻防八旗官兵。达斡尔八佐中,有六个世管佐,两个公中佐。世管佐由家族、血缘亲近的家族党编成,佐领在家族中世袭,公中佐是由散户拼合而成,佐领由国家选拔,达斡尔官兵编佐之初,血缘组织浓厚,骁骑校则通常在本佐内的领催补授。最初各旗任佐领职务的是:镶黄旗佐领噶纳、正黄旗佐领塔勒呼兰、正白旗佐领绥颇、正红旗佐领毕勒冲额、镶白旗佐领图彦图、镶红旗佐领格吉格尔、正蓝旗佐领逊特依、镶蓝旗佐领提皮尼。后来,各佐兵额又进行了调整,镶黄、正黄、正白、正红四佐每佐为63名,镶白、镶红、正蓝、镶蓝四佐每佐为62名。康熙三十一年(年),各佐又增设铁匠一人、弓匠一人。雍正年间达斡尔八佐又调整为人。达斡尔每佐有佐领、骁骑校各一员,兵丁分领催、披甲两种。

瑷珲的达斡尔八佐官兵直接参加了雅克萨之战等军事行动,并立下了赫赫战功,在第一次雅克萨之战前夕的康熙二十三年秋和二十四年春,达斡尔族小股部队两次侦察雅克萨敌情,并活捉“罗刹”七名,献俘于北京,受到康熙皇帝的奖赏。第一次雅克萨之战时,达斡尔副都统博克统率战船,进驻雅克萨城东南,组织水战。达斡尔士兵不但在战场上前锋引路,又贡纳牛马军粮,保证了战场的物资供应。博克在战后呈文中写道:“进征罗刹雅克萨城时,我随将军多次于军前行走。以无过错,行事好,取雅克萨城故,得头等功牌一。又往额尔古纳,获索伦男丁一,鄂伦春男丁一,索伦妇一、男童二、女童二,罗刹三,在罗刹之蒙古妇一、女童二,并取得马匹诸物。”博克直接参加了攻取雅克萨城的战斗,还曾执行过清除额尔古纳河附近俄人居址、招徕流落难民等收尾任务。第二次雅克萨之战,达斡尔官兵一样冲锋在前,屡立战功。获头等功牌的有副都统级章京博克,佐领伊哈图、图彦图、逊特依、提皮尼、格吉格尔,骁骑校多尔凯、诺思楚、伊彻勒图、哲勒乌勒、霍啰奈等十一人。第二次雅克萨之战达斡尔官兵阵亡5人,受伤17人,病故20人。《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前后,达斡尔官兵参与执行过如使团随从、勘定边界和安设界碑等军事任务,当时格尔必奇一路的勘界队伍,就是由达斡尔佐领塔勒呼兰、毕勒冲额、格吉格尔等率领完成的。

康熙二十九年(年),按清廷旨意,达斡尔官兵的移眷永戍瑷珲。衮楚尔、毕勒冲额、格吉格尔、逊特依等佐领4员,霍啰岱、希尔吉勒图、伊奇哩等骁骑校3员,及其所属部分领催、披甲名,自行将家眷接来瑷珲。朝廷为达斡尔官兵每人发放了一年的粮食和每人十两的口粮银。移眷留驻瑷珲的达斡尔官兵再未迁移,世代戍守在黑龙江畔。如今坤河乡的富拉尔基村就是当年从嫩江流域的富拉尔基部族迁移过来的,富拉尔基是达斡尔语“呼兰额日格”的转音,意思为“红色的江岸”,为了纪念曾经在嫩江流域的家乡,他们把现住地也称之为富拉尔基。

在驻防瑷珲期间,达斡尔官兵一直都参加黑龙江副都统组织的巡边活动,这种巡边活动从《尼布楚条约》签订持续到清末。每年夏天,巡边队伍从瑷珲溯黑龙江和石勒喀河上航到格尔必齐河,在石勒喀河和额尔古纳河汇合处,与墨尔根、齐齐哈尔等巡边队伍互相等候,交换情报。瑷珲官兵巡边主要是防止俄罗斯的入侵,巡边不但是军事上的需要,更重要的是体现保卫国家边境安全的决心。何秋涛讲:“东北边境与俄罗斯接界,最著者莫如雅克萨城。由雅克萨城以西千里而近为尼布楚地,已入于罗刹。由雅克萨城以北千里而遥为外兴安岭,中间别无城戍,惟雅克萨为水陆扼要之区,虽未设官置戍,然每岁察边、会哨必至焉。”达斡尔诗人昌芝田先生曾写诗《额尔古纳河和格尔必齐河巡边记》,记载了巡边往事。另外,达斡尔驻防官兵坚持军垦结合,军事训练之于积极发展农业生产。民国《瑷珲县志》记载,驻防的达斡尔旗兵每年“二、八月间各操演四十日,各兵以马箭一支,步箭五支,在城较射,嗣在南校场演练枪队。”“事毕则散归农,每年如此。”

瑷珲达斡尔人不乏出类拔萃者,达斡尔学者郭克兴曾说:“有清一代,定中原,拓边隅,御外侮,征战用兵,达斡尔人罔不从之,为将军、都统者不可胜举,文德武功,彪炳寰宇。”托克湍是清代瑷珲籍“十大将军”之一,《瑷珲县志》记载:“托克湍字可斋,达呼尔多新姓,出征数省,受超等伤一处,花翎,哈丰阿巴图鲁勇号,历任成都、乌里雅苏台等处将军,末年因议落官,年五十余终于京。”其墓葬在瑷珲南松林。另一位是瑷珲籍勇将卧克托彦,“达呼尔鄂嫩姓,出征金川等处,花翎,墨尔根城副都统,凌烟阁画影图像,因议落官,年五十终于籍贯。”

但正是达斡尔人的英勇善战使其成为清廷的倚重,导致频繁征调达斡尔人,以至于有清一代,瑷珲的达斡尔人口有减无增。康熙三十年(年),瑷珲副都统温岱给朝廷的报告记载:瑷珲达斡尔兵人丁镶黄旗一佐65户口,正白旗一佐65户口,正红旗一佐53户口,镶白旗一佐64户口,镶红旗一佐57户口,正蓝旗一佐64户口,镶蓝旗一佐57户口。总计七佐共有户,口人。而《瑷珲县志》记载:民国九年()时,清末民初爱辉达斡尔主要居住在富拉尔基、坤河等地,总计18姓户,最大姓氏鄂嫩氏有51户。

瑷珲的达斡尔人在出征、驻防和农业生产之余,渔猎在黑龙江和兴安岭上。清代诗人乌里布曾写《秋猎》诗赞美达斡尔人:

朔漠达呼尔,原来打虎儿。

弓刀风雪里,左右射熊罴。

从诗中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黑龙江畔达斡尔人的长风策马、飒爽英姿。

达斡尔人生产的运输工具是大轱辘车,这种车虽“轮不甚圆,辕不甚直”,但轻便耐用,清代流放黑龙江的张光藻对大轱辘车曾写诗记事:

制作谁传辘辘车?短辕牛驾亦舒徐。

偶施毡毛遮风雪,胜似闲行策蹇驴。

达斡尔爱吃野菜柳蒿芽,清代流人西清的《黑龙江外记》中记载达斡尔人吃柳蒿芽的风俗时写道:“野菜有名柳蒿芽,春日家家采食,味初不甚鲜美。”但越吃越香,以至于达斡尔称其为“库木勒”,就是救命草的意思。康熙年间到黑龙江的流人方式济曾写过《采蒌蒿》诗,说吃柳蒿芽使人忘却了离乡之苦。这首诗写道:

故国汀洲色,茸茸撷浅沙。

短蓑青过雨,平野绿围车。

泥迹偃行鹿,饥生起乱鸦。

齿香欢晚食,忘却在天涯。”

三百多年来,达斡尔人曾戍边瑷珲,南迁嫩江流域、远徙新疆塔城后,又奉命征战四方,为国家安定和边疆的保卫、开发、建设及民族融合做出了巨大贡献。往事已矣,英雄的达斡尔往事随着历史的尘嚣远去,今天,达斡尔族人生活祥和安宁,达斡尔人戍边瑷珲的业绩也会永世流传。用达斡尔诗人乐德志诗句结束本文:“色媲人石今可在?梨盘怎见花如雪。而今朝,共喜我中华,开天阙。”

后记:此文于年4月在《黑河日报》发表,同年5月31日至6月1日,我参加了瑷珲历史文化论坛和纪念达斡尔族南迁周年“库木勒节”活动,祁学俊老师带我在会上交流了《瑷珲清先祖发祥地在瑷珲》一文。

坤河国家湿地公园航拍图黑河市林业局湿地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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